老头子犹豫了半晌,继而打定了主意。
“写吧,”他说道,“谁掉进这种粪坑里,谁就该倒霉!”
第九章
过去了三个月,杜·洛华离婚案才得以判决。他妻子又恢复“弗雷吉埃”的姓氏。华尔特全家七月十五日要去特鲁维尔度假,相约分手之前郊游一天。
日子选定一个星期四,早晨九点便出发,他们乘坐一辆四匹马拉的六座旅行大轿车。
预定到圣日耳曼亨利四世饭庄吃午饭。事前,帅哥儿要求这次冶游,除了他不邀请别的男客,因为他容忍不了德·卡索尔侯爵那副面孔在他眼前晃荡。不过,到了最后时刻,又决定把德·拉杜尔·伊沃兰伯爵从床上拉起来。这事儿头一天已经通知了杜·洛华。
马车沿香榭丽舍大街飞快行驶,接着又穿越布洛涅树林。
晴朗的夏日,天气不太热。燕子在蓝天上画出长长的弧线;等燕子飞过去,那弧线似乎还看得见。
三位女士坐在后座,母亲在中间,两个女儿分列左右。三位男子坐对面的背向座,华尔特在中间,两位客人分居左右。
马车驶过塞纳河,又绕过瓦雷里安山丘,抵达布吉瓦尔,再沿河岸一直驶到佩克。
德·拉杜尔·伊沃兰伯爵不算年轻了,稀疏的连鬓胡蓄留得很长,有一点点微风,就能吹动那梢儿,这引起杜·洛华的赞叹:“他的胡子在风中多么飘逸潇洒。”伯爵深情地凝望萝丝,他们订婚已有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