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格兰瓜尔活在当今的话,他会在古典主义作家和浪漫派作家之间占据一个不偏不倚的居中位置的!
但他寿命并不太长,活不了三百年,这很可惜。他的去世使我们今天尤感失落。
不管怎么说,就这样在大街上尾随行人(尤其是尾随女人),正如格兰瓜尔正在干的,在不知何处投宿的情况之下,也只有这一招儿了。
因此,格兰瓜尔便若有所思地跟在姑娘后面走着。姑娘看见市民们回来关上小酒店(那一天,只有酒店开张),便加快脚步,并让她那漂亮的小山羊小跑着。
“不管怎么说,”格兰瓜尔几乎在这么想,“她总归住在什么地方。波希米亚女人都心眼儿好。说不定……”
在他心里,这句他迟疑着没有说完的话里包含着什么美滋滋的想法哩。
此时,当他从那些最后关店门的市民面前走过时,他不时地听到他们说话的只言片语,把他的美妙遐想给打断了。
忽而是两个老者在攀谈:
“蒂博·菲尼克老板,你知道天很冷吗?”
(刚一入冬格兰瓜尔就明白这一点了。)
“嗯,是呀,波尼法斯·迪若姆老板!我们会不会像三年前,像八○年那会儿,每捆柴卖到八个苏呀?”
“咳!没什么,蒂博老板,一四○七年快入冬的时候,从圣马尔丹节一直到圣烛节都在上冻!那个冷呀,法院的书记们没写几个字,笔尖上的墨水就冻住了!致使审判都没法做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