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贝尼斯写信告诉我:
“我不想谈论回家这件事。我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但我的情绪还是出卖了我,但又没有一种情绪是清晰的。我就像个基督教徒,却在奔向耶路撒冷的路上迟到了一分钟。我的渴望,我的忠诚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石头。这是一座城镇吗?不,这是一堵墙。我又想离开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飞行吗?我们是一起飞的。穆尔西亚和格拉纳达就在我们身下,我们并未降落,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埋在土里的珠宝,几个世纪以前,潮水退去,它们就被遗弃、被堆叠、被风干,又被陈列。引擎声越来越厚重,淹没了所有的声音。但在这背后的寂静之中,景色却在静静地流淌,像一缕青烟。我们在高飞之处倍感寒冷,连那些城镇也都像结了冰。你还记得吗?
“我还保存着你递给我的那些小纸条:
“‘注意奇怪的咔嗒声……如果声音持续变大,就不要飞过海峡。’
“两小时过后,在我们临近直布罗陀的时候,你又递过来一张。
“‘继续等待,到达塔里法之后再飞越——那样更容易些。’到了丹吉尔的时候,你又写到‘准备提前降落,场地偏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