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姥打嗝的间隙,妈妈适时插进话来。妈妈不像姥姥,把海参和鱼的价格说得那么笼统。妈妈像个称职的会计, 说这个星期的英语辅导费九百块、数学辅导费七百块、舞蹈课八百块、表演课一千六百块……朝晖透过阳台玻璃上“五子登科”的剪纸照射进来,洒在妈妈的脸上,也把她喷涌而下的唾沫星子照耀得缤纷闪亮,大部分落进我面前的海参汤里,让我丧失了最后一点儿胃口和耐心。于是乎,我在两个女人的循环唠叨中,背负着好几千块钱债务逃离家门。那个时候,考上大学,远离我生命里的这两个女人,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在我的眼里,姥姥和妈妈就像是两个赌徒,她们押我将来会成为女明星。于是,她们倾其所有,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生活和我们唯一栖身的房子。想到这些,我非但不再有感恩之心,甚至还对她们生出怨恨。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让我背负着莫大的压力。我经常会想,如果我爸爸还在,他会不会改变我目前的处境? 都说父亲疼女儿,我相信如果爸爸在世,我的状况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对于爸爸,妈妈几乎从来不提及,我都是听姥姥说起的。姥姥说爸爸是一个混社会的小痞子,早早就把妈妈给祸害了。姥姥还说爸爸这种人是来讨债的,说我妈妈前世欠了爸爸的债。对姥姥的这种说辞,我心里很是反感。有时候,我会为爸爸妈妈辩解,说妈妈在家里得不到爱才会早恋。说到这些,姥姥便不再诟病爸爸,她心里应该觉得我的话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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